如果爱是一种信仰

tzard

一   

　　陆羽的前二十年是在浑浑噩噩中度过的，按照父母的意思上了小学，中学，大学，包括吃什么东西，吃多少，交什么朋友，读什么书都是父母一手办。他有时会觉得自己像是不需要思想的木偶，只要由父母提着线就好了。   

　　但，每个少年的青春期都是渴望自由的，而思而不得是会带来痛苦的，人类的本能又是趋利避害的，于是陆羽机智的想到了一个可以打9.99分的无公害的办法——意淫。于是从此习惯在独自一人的时候肆无忌惮地幻想。   

　　他幻想自己守在班花每天放学回家的必经之路上表白，然后对方给他一个吻，他红着脸醒来，发现裤子湿了。   

　　他幻想自己学会了弹吉他，打篮球，跳街舞，回头一笑，女生们都为他尖叫。再一回眸，桌子上的几何题在冲他吼叫。   

　　他甚至幻想光明正大地不写作业，然后将作业本直接甩到数学光头男的脸上，一闪神，光头男就站在他身边：陆羽，上黑板做这道题。   

　　他想，这世上总有一些人是注定平庸的，他这样安慰自己，心里却有个小小的声音弱弱的反驳：为什么平庸的那个要是我？   

　　今年陆羽大一，经过半学期的打磨已经习惯了学校食堂，宿舍查房，学长欺负和就不下床。被大学校园半自由的小风一吹，古板如他，也开始对大冬天仍裸露着大腿的女生渴望并嫌弃着。艾琳凑巧就是这众多的抗冻美人儿之一，又凑巧不小心撞到了他。她抬头，长发飘成美丽的弧度，眼睛带了些许错愕：   

　　“你也叫陆羽啊！”艾琳说完，哈哈大笑。   

　　陆羽被她笑得不明所以，索性就跟着她一起笑，不料笑声戛然而止，陆羽听到自己的声音像个傻瓜。   

　　“对不起，我不该笑的，可是现在已经很少有人将名字写在封面上了。”艾琳说着歪头对陆羽露出甜甜的笑，“你好，我叫艾琳。”   

　　陆羽觉着，艾琳笑的时候那两颗小虎牙可爱极了。   

　　室友们都说陆羽是交了好运，艾琳是文学系的校花，人美歌甜气质佳，振臂一呼就有数千男女粉丝前后拥趸，你小子能撞到她是前世修来的福啊。   

　　“是她撞的我。”陆羽纠正道。   

　　有区别吗！   

　　有没有联系方式分享一下！   

　　三围分享一下！   

　　靠！三围你也问，揍他！   

　　宿舍里混作一团，陆羽走到阳台，他想自己不会再见到艾琳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多的好运。   

　　三天后，一个倩丽的身影出现在陆羽下课必经的走廊上，这天阳光很好，艾琳靠在明亮的窗边笑着看他，两颗小虎牙可爱极了。   

　　陆羽在室友的起哄下走上前：“嗨，好巧。你还记得我吗？我是……”   

　　“陆羽。”艾琳耸耸肩，“我知道。我是专门在这里等你的。”   

　　“啊？”陆羽有种被幸运女神眷顾的感觉。   

　　“啊什么啊！跟我走。”   

　　午间铃响起，艾琳拉着他逆着人群上楼，人渐渐少了，人群完全散去的时候，他们停在顶楼角落里一扇上了锁的门前，锁上生了锈，锁眼却很干净。陆羽看着艾琳从怀里掏出一根铁丝插进锁眼。   

　　“你……你……”   

　　直到艾琳将锁捅开，陆羽也没“你”出个所以然。   

　　“走了。”艾琳拽着陆羽推门而入，里面是一条干净狭窄的楼梯，楼梯的尽头通向天台，有光从那里透出来。陆羽出于本能地跟艾琳走进了那片光。   

　　“怎么样，这里？”艾琳背靠着栏杆两手环绕在胸前，收起了笑容的她酷酷的。   

　　“你……你是怎么学会开锁的？”   

　　“一个朋友教我的，怎么，想学？”   

　　“不是不是，我只是觉得这样是不是不好……”   

　　“你偷了吗？”   

　　陆羽摇头。   

　　“你想偷吗？”   

　　陆羽又摇头。   

　　“那有什么不好。这不过是门技术，技术没有错，错的是人心。而且我那朋友是个警察。”艾琳说着背过身，“从这里可以看到不一样的风景，你不试试？”   

　　“我……”陆羽想说他恐高，可他其实并不知道自己恐不恐高，他只是怂。   

　　“知道吗？我以前差点儿被人从这样的地方扔下去。”艾琳回头对着陆羽笑了一下，又转回去，“她是我邻居家的姐姐，男孩子一样大大咧咧。有一次她看见我和一个男生牵手就把我带到天台，逼着我和那个男生不再联系。我不同意，她就真的把我往下面推。我吓坏了，只能同意。她就又大声嘲笑我意志不坚定。但我知道我若是不同意，她真的会把我扔下去。”   

　　“怎么可能，这可是谋杀！”陆羽大声质疑。   

　　艾琳笑了笑：“我曾见过她整治一个恶少，用一根绳子拴在脚上，然后把他推下去，恶少头朝下吊着，既不舒服又要随时面临掉落的恐惧。恶少那时候哭着求饶，从此再没在陆羽面前出现过。那天，我的脚上也拴了一根绳。”   

　　“可……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对你！担心你的学习？还是她，喜欢那个男生？”   

　　“应该吧。”艾琳转过身看着陆羽，笑的不怀好意，“你知道吗？这么多年来我一直想找她报复回来。而且，她也叫陆羽。”   

　　“谁？那个男生？”   

　　“那个姐姐。”   

　　陆羽猛地退后一步：“我，我，她，我，我和她没有关系！”   

　　“可是你没发现吗？你的脚上刚才就被我拴上了一根绳子。”   

　　陆羽忍住恐惧缓缓地低头，还没有看清自己脚上是不是有绳子就听艾琳大声笑了起来：“你不是叫陆羽吗？难道翅膀被折了？”   

　　陆羽好久才明白艾琳说的意思，想张口回答却早已经不合时宜。   

　　“但其实，这个故事是我编的。”艾琳说着耸了耸肩，走过去拍了拍他的肩膀，“我走了，你继续。”   

　　陆羽定定地看着她的背影，觉得莫名其妙的同时又觉得这一切事情的背后隐藏着什么深邃的道理，就像所有语文阅读题问的东西一样，永远似是而非。   

　　他忽然走到栏杆前，鼓起勇气向下看，眩晕的感觉一闪而过。他笑了，其实他并不恐高。而且从这里，真的能看到不一样的风景，很美。   

　　   

　　二、   

　　这之后的半个月，艾琳没再来找过他。陆羽想，要是还能再见到她，一定要跟她说声谢谢。   

　　这个机会很快就来了。   

　　这天陆羽收到了一条陌生号码的短信：下午两点，图书馆三层四排五列。——艾琳   

　　2,3,4,5？陆羽笑着想，这真是个奇怪的癖好。   

　　陆羽不常去图书馆，对他来说，那里不过是个大型的工具室。但对于艾琳来说，图书馆却像是海洋，天空，草原，是她能想到的一切美好浪漫的事物。她尤其喜欢在有课的时候逃课来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