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张光亮说诗的境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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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诗要有一定境界，读诗也要有一定境界，没有一定境界，就只能似是而非。我那首论诗七律。曾寄给鲁迅文学艺术研究院和人民文学杂志社，都受到了赞扬。全诗我不想与你讲解，只以先生提出的“绝壁悬崖新水路，云腾雾涌竞龙舟”说说。这正是那些编辑们认为创新出奇的句子。先生说我所写的这两个景色绝对不可能，现实中没有，我只是将好的句子在拼凑。先生说对了一半，因为目前现实中可能没有。但你不能说今后就没有。你不能说你没看见过，就绝对不可能。先生可知林县有个红旗渠，就修在陡峭的太行山上。毛泽东的“高峡出平湖”，在三峡工程完成后，就要实现。这怎能说绝对不可能？只是做起来不很容易吧了。我不知你是否懂了全诗之意？这一联在诗中是什么意思？我这是用比哈手法说明诗歌的作者，只有至最困难的地方去开拓创新，只有到人意想不到的地方去开拓创新，才能有无限的风光，也才能创作出第一流的作品。先生只读懂了表面意思，没有领会全诗的意义，反而责怪我亵渎了近体诗，我劝先生还是多读些书为好。至于你对其它两首诗的批评，我不想多费唇舌，看得出先生的水平，对于通感、通境等一窍二不通，要给你说清楚，是根本不可能的。我建议你是否读一读原文化部长王蒙先生在《新华文摘》上发表的《评李商隐无题诗》。   

　　现在，我与先生谈谈诗的意境。意者，乃是诗人表达的思想情感之类，是主观的方面。境者，就是诗人诗中描写的客观景色的画面，有人称作意象。为啥称意境，因为诗人写诗不是为写境而写境，都是在于表达自己的思想感情去写境，所以称作意境。至于意境和意景的解释，虽然有些差别，但本质接近。以上面我写的七律中两句为例。先生只看见了我所写的景色不可能，却未懂得我要表达之意。这能叫懂得意境吗？以先生的获奖作品作一些分析，你就可知道什么是意境了。“滚滚长江天际流”，上半句，出自杨升庵临江仙词“滚滚长江东逝水”下半句，却捡李白的“唯见长江天际流”。你的这句表面看来，写了宏伟壮景，但却是捡两个人的句子凑成。请问先生，这是你眼中之景，还是古人眼中之景？你第二句“茫茫烟锁黄鹤楼”这句有朦胧之色，自然也是好景色。然而，写这种景色的人，早有很多。宋词“烟迷津渡，雾锁楼台”，毛泽东“烟雨茫苍苍，龟蛇锁大江”。可见你所写的句子之意，都不是你独创的。第三句“长虹卧波”，在李牧的《阿房宫赋》中就写了。而你第四句却又与“故人西辞黄鹤楼”很是相似。你一首诗从句到意都是捡别人的，这能算先生的创作么？当然，写古诗时，前人并不反对用别人用过的句子，甚至于全句照搬都是可以的，这叫作集句。只是，集句在于所用的地方，有独创的新意。如果不是这样，东扯西拉，就叫拼凑，若是完全照搬，就叫剽窃。你的诗句子是凑古人的，画面是捡来的，你要表达什么意思，你说得清楚吗？你的意在什么地方？无意之诗谈什么意境，那只是东拉西扯，似是而非。你在长江时，我不知你在什么位置，你真的见长江在天际流吗？从你诗中看出，当天的气候是大雾，你能将什么事物看得真？如果你在船中或楼上看长江，长江肯定没在天上，而在你的脚下啊。在岸上看长江，也不可能在天际流，只有在远处看或许有这种感觉。如果雾不大，黄鹤楼隐约可见，那就不叫烟锁。在大雾中，你什么都看不真，你还看得到那长虹卧波吗？看起来，你只顾捡别人句子，对与不对，你是不管的，因为你根本就没想过，你一首诗要表达什么意思。这能说明你懂意境吗？原来先生说我东拼西凑句子，看来完全应当用在你身上。我的句子捡自何处？而你这些句子，四句都有出处。原来先生习惯于东拼西凑，所以，你就说我东拼西凑。这岂非是贼喊捉贼么？不过，说你完全没有想表达一定意思，也有些过余。因为从你所捡的句子看，是在赞美祖国大好河山。虽然，这是目前大家写过的意，但算还是意。但你赞美中，却不能准确表意，很成问题。你前三句，都在于赞美景色的宏伟，按理，你对这里就应当十分留恋忘返。你却是匆忙地要“溯江西去三峡游”。这就是说，这里的景色不值得一顾，所以你匆忙要走了。这能说明你对这些景色的热爱吗？按诗的起承转合，第四句是总结，应进一步表达前三句所说之意。当然也有，后面与前面之意不合的诗，不过在第三句就应当有转折，这才是合理的。而你第四句与你前三句完全矛盾，这是懂得意境的人所写的吗？每句都写景的诗是有的，而你第四句不是景，而是写意，但又与你前面所写之意完全不融合，这就形成了东拉西扯。这种诗能得奖，只能说明主办者的水平太低，这些中国文坛的主宰们，真不知要把中国文艺引向何方？先生认为我字写得不好，是误人子弟，这些中国文艺的引导者们为了钱，误的是中国文化，中华民族，我不能不为此担心。我写信给你，就是不要为虚名所误。可以说，你那国际名人的水平，够不上一个文人，我不想与你多费唇舌。你再来信，我也置之不理。1991年，我曾经与鲁迅文艺研究院作了一场关于诗的辩论，下一个目标应当是给你评奖的中国艺术研究院。你量我没到过武汉，就写不出你那种诗歌。我就写两首给你看看。一、黄鹤楼高影渺茫，团团盲雾锁长江。车船汽笛声难辨，乘兴游船过武昌。二、逐级登高黄鹤楼，江山如画眼中收，大江亘古长游水，滚滚波涛脚下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