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雨的夜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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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忘了是第几次摔倒，叶绾累得无力地将额头贴到了地板上，汗水则顺着脸颊滴落。   

　　只她一人的舞蹈室显得那么冷清，若不是耳边还响着自己的喘气声，叶绾甚至觉得自己是个听不见的人了。   

　　也许她真的听不见吧，不然怎么会把别人反对的话语都抛诸脑后，只倔强地朝着自己所想奔跑着，即使摔倒了，痛了，却还是这般倔强前行。   

　　   

　　夏予推门走进舞蹈室，他从舞蹈室的镜子中看不到自己，只看到不知何时已经仰躺着的叶绾，又是这般模样。   

　　夏予咬了下牙齿，叶绾，你这般固执是为了什么？明明就不会跳舞，为什么跌倒了还是不肯停歇。   

　　“我送你回去。”夏予俯身想把叶绾扶起来。   

　　叶绾握住夏予的手，“放开我，我还要继续练。”知道自己推不开夏予，叶绾才睁开双眼看他。   

　　她一直都知道夏予有一双摄人的眼睛，她有些贪恋他靠近的气息，却深知，有些事情不可为。   

　　“别闹。”夏予温声道。   

　　叶绾叹了口气，跟在夏予的身后走出了舞蹈室。   

　　她比夏予走得慢半拍，看着在不断前行的夏予，垂落在身侧的手指动了动，随即紧紧握了起来。   

　　夕阳那么红，叶绾抬眸，阳光刺眼，她看不清夏予的轮廓，也看不清前方的路。   

　　   

　　2、   

　　   

　　J大的校园有一个不大不小的湖，一半依傍着山，一半对着校园。   

　　可以看到星星的夜晚，叶绾坐在湖边的椅子上，风从湖面吹来，她感到发梢被轻柔地抚摸着。   

　　耳边响起的是山林中树叶的拍打声，像极了那个夏天，叶绾听了两个多月的老家的风打竹叶声。   

　　   

　　高考结束后父母就说要把家里装修一下，于是叶绾就乖乖地被送到奶奶住的地方，直至家里弄好为止。   

　　有一天，当叶绾还是无无聊聊地走在村落的巷子时，孩童的对话却让她觉得新奇不已。   

　　“姐姐，你别走近那所大房子哦。”   

　　叶绾觉得好笑，看着孩童一脸严肃的模样，于是询问道，“为什么呢？”   

　　“妈妈说，空房子里都有怪兽，会抓小孩的。”   

　　叶绾避免让自己笑出来，于是装作很认真地点点头，“好，姐姐听你的话。”   

　　小孩儿见叶绾信了自己说的，于是蹦着跳着离开了，头上那两根小辫子晃荡晃荡的甚是可爱。   

　　叶绾不由自主地踏往那所村里少见的大房子，环境也不是鬼片那般荒凉，为什么那小孩儿会这么说呢。   

　　叶绾咽了下口水，双手围在眼睛周围，然后靠近一楼的那个窗子。   

　　屋子里的电视开着，播放着动画片。   

　　“你在干什么？”   

　　被男子冰冷的声音吓到，叶绾差点趴到地上。她机械地转头，却看到一个少年，皮肤白得可怖。   

　　像鬼？   

　　“嘿嘿”叶绾傻笑了两声，然后马上转身奔跑离开，“不好意思打扰了。”   

　　身后男子看着叶绾跑得飞快的身影，直至其消失不见，才回到屋子里，大门被关上。   

　　“嘭”的一声，光线被阻隔在外。   

　　   

　　叶绾感到有人把自己衣服后面的帽子盖了上来，身侧，夏予坐了下来。   

　　夏予看着挑眉接受自己递过的糖水的叶绾，心下只觉好笑。  

　　叶绾吸了吸鼻子，嘟囔说了句，“是下雨了吗？”   

　　月明星稀，偶有微风吹来。   

　　夏予抽出一张纸巾，递给叶绾，“嗯，下雨了，擦擦你脸上的雨水吧。”   

　　“夏予有没有人说过你好讨厌。”叶绾拿起纸巾擤了一下鼻涕。   

　　“别人一般都很喜欢我。”   

　　叶绾看着夏予一脸实诚的样子，翻着白眼喝完最后一口红豆西米露。   

　　“啊，真是日了狗了。”   

　　夏予看着吃完就走的叶绾，咬牙切齿地愤愤道，“等等我啊。”   

　　   

　　3、   

　　“喂，夏予，你记得晚上要来看我比赛的吧？”叶绾看着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只留丝丝青白色光明在天际。   

　　“记得啊，你都开口叫我去了，怎敢不去啊。”手机里夏予调侃的声音传来。   

　　“那好吧，你记得要准时到啊。”   

　　叶绾看着自己不安地移动着的双脚，挂断了电话后发了一条短信：今晚九点学校场足球场见。   

　　叶绾抬头便看见舍友急匆匆出来叫唤，“阿绾，快进去吧，比赛快开始了。”   

　　“好。”叶绾转身和舍友一起回到舞台后。   

　　“阿绾，加油加油。”   

　　叶绾感觉肩膀都快被舍友捏得痒到了极限了，她倒是没那么紧张，因为她只有一个观众，这个舞，他看到了，那么她也就完成任务了。   

　　   

　　夏予拿着叶绾给的票坐进了观众席的最后一排。   

　　比赛似乎已经开始有好一阵子了。   

　　我到了。   

　　叶绾看到手机的短信提示，认真地看了几遍后将手机放好，双手捂住了双眼，放缓速度地呼吸着，阿言，我可以做到的，对吧。   

　　过了一会儿，叶绾就被带到了舞台旁边，准备上场。   

　　叶绾本闭着的眼睛，在听到主持人说“下一位参赛选手：叶绾，舞蹈名《落叶》。”时缓缓睁开。舞台的灯光有些昏暗，夜中视力不好的她花了好些力气才走到了舞台中。   

　　随着音乐响起，一盏追灯打在了叶绾的身上。   

　　叶绾本没有跳舞的好底子，然而此刻在舞台上的她，虽说舞姿不如成熟的舞者，但是却把感情融进了所有的动作里。   

　　她仿佛真的变成了一片落叶，缓缓动着，时而急速转圈，像是偶然遇到了一阵风。她不断轻跳，像是枯黄的落叶在坠落前的挣扎，又似是放逐、纷飞。   

　　接近舞蹈最后，叶绾的情绪变得越来越沉重，身子也像是负载着千斤，再也不能随风飞扬，到最后便匍匐在地，手臂轻颤，等到动作都静止时，音乐也停止了。   

　　表演结束，叶绾起身弯腰感谢，那掌声随着她下了舞台才渐渐消散。   

　　   

　　而坐在观众席上的夏予仿佛被钉子钉在位子上一般，手脚动弹不得。叶绾怎么会跳《落叶》？那熟悉的舞姿夏予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可是叶绾怎么会一模一样地重复表演出来。   

　　看完她的表演，夏予的心情复杂，不可置信中夹杂着悲伤，甚至不知道何时一行清泪滚烫地落下了。   

　　我在足球场等你。   

　　夏予看着叶绾发来的短信，过了几秒才起身离开了观众席。他的步伐越走越快，最后忍不住心急，跑向了足球场。直到看到了披着一件外套的叶绾，夏予才停止了奔跑，一步一步走向叶绾，步履沉重艰难。   

　　叶绾听到了声响，转过身来，看到了场灯下，夏予苍白的脸，眉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