纠缠的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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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我最近很难受……”静儿走进书吧就丢给曼一句话。   

　　“我看出来了，怎么这么憔悴？”曼引她到角落了，靠窗边，采光很好的桌子边，“喝水还是橙汁？”   

　　“黑咖啡！”   

　　“漂浮黑咖啡？你很久不喝咖啡了的？我没有听错？”曼惊讶的反问道，没有一点声音的答复，只得走开，那咖啡去了。   

　　静坐在榻榻米软座上，看着店子里面的客人，那么悠闲自得。书吧是静儿和曼儿共同合作的，开一个书吧是静儿的想法，其实在这个城市做书吧还不如开酒吧，费力不讨好，只是当初他们俩想要一个属于自己的谈心聊天撒欢的地方。墙上的挂件都是从云南淘回来的，还有那些风铃，他们自己买的铃铛做的，每张桌子上铺着英伦风的桌布，摆着插满格桑花的酒瓶子，用酒瓶子做花瓶也是静儿的鬼主意，他说，物尽其用，书架不高，有两层的，有三层的，都是杉木的，桌椅和书架都只刷了一层薄薄的松油，她说书香味和松油味最配了，能够使人产生一样的类似于荷尔蒙分泌物……曼儿只是跟着她忙前忙后的，都不知道整个格局和每一个角落的陈列在静儿的心中沉淀了多少年。   

　　“想什么？”咖啡端到跟前，静儿毫无反应。   

　　“这儿的人越来越多了。”   

　　“是呀，大众的求知欲望越来越强烈了。”   

　　“只是想在这个喧嚣的城市找一处能够安放心灵的地方罢了。”   

　　“也许是吧，你呢，也需要安放一下，我给你留一张桌子。”曼儿指着桌子说。   

　　“我没事儿，就是坐坐，昨晚没有睡觉，上午喝着咖啡勉强做了点事。”   

　　“你的千张拼图完成了？”   

　　“没有，四分之三。”   

　　“你说你每次拼好了拆散，拆散了拼，你有意思吗？”   

　　“没有意思，一切都是没有意思的。”   

　　“你怎么了，上次你到这儿来的时候可是眉飞色舞的。”   

　　“眉飞色舞？有那么夸张吗？”   

　　“恩……尤其是说起酒瓶子的时候，我能够感到你很开心，甚至带点儿幸福。”曼儿使劲的点头，似乎，只有把头点到胸口才能表达赞同。   

　　静儿望着窗外，阳光洒在他的脸上，通红的双眼更红得发亮，深黑的眼袋，黑得发紫。看起来倒不像是个病人，只是显得憔悴没有精气神。   

　　“俊，找到我这儿来过，你知道吗？”   

　　“他怎么找来的，有什么事儿？”静儿诧异加惊恐的问到。   

　　“Tina告诉他的，毕竟你也是这里的主人。不过他来也没有问什么，就是转转，坐坐就走了。”   

　　“没有说什么？”   

　　“没有，不过我听Tina说他还是老样子，没有结婚，谈恋爱，每次到谈婚论嫁的时候就当逃兵。”   

　　“我知道。”   

　　“哦……”静儿看着窗外，飒飒的风洒在爬山虎上，绿的，黄的，红的，在阳光在上面跳着五颜六色的舞蹈。   

　　“曼，你说我做的对吗？”她扭过头来问道。   

　　“怎么了？什么事儿这么纠结？”   

　　“最近，很多事……我感到窒息……我觉得我无法适应现在的生活了，每天我在重复，重复同样的事情，重复同样的动作……以前我在公司待了五年都没有这样让人窒息的感觉。”   

　　“静，你可是有充分的而心里准备才做这个事儿的。”   

　　“也许还是太单纯，没有预料这些吧。之前我认为是突发事件，但是渐渐地发现，我可以应付很多突发情况，可这就是常态……每天都在上演。”   

　　“这个行业，我也不了解，可是听你说得多了，也算是知道些皮毛，不是一般人能够接受的。”   

　　“其实也不是太难，只是工作，只是工作，做起来有些难度，万事开头难吧……我都在想我一个打工的，为什么时时处处要想那么多，要为他人考虑，最后还落得一个烂好人的名声。”   

　　“你就是把这个事情当做自己的事情在做，才会那么用心，才会那么认真，如果你不认真了，你会自己裁决的，那个你也不是真实的你了。”   

　　“你知道吗，我特别害怕，害怕有一天我不认真的对待这件事了，害怕我放弃，我支撑自己这么坚持好难受的。”静儿已经开始泣不成声。   

　　“酒瓶子知道吗？”   

　　“我给他表达过意思，但是他依旧有很多理由，很多借口，甚至和我不在一个频道。他总是那么有理，反过来觉得我胳膊肘往外拐。他也焦愁的天天睡不着觉，可是，总没有合适的实施方案，不知道他一天脑壳里面想的什么乱七八糟的。”   

　　“到底怎么啦？我看你一天工作积极性挺高的啊，工作也做的多顺利的，怎么听起来是两码事呢？”   

　　“你不知道，我每天在那个院子里，没有人说话，有时候一整天都见不到一个人，说不上一句话，见不着一个人，我憋疯了的难受。我已经是很会独处的一个人了，可是在哪里我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孤独，什么是真正的独处。我和灰灰红蘑菇说心事，唱歌，和他们一起做运动，嬉笑……我不想吃饭不想喝水，不想吃任何东西，安安静静的过一天……好不容易等到晚上，深夜一定是深夜，才回来，回来的不是人，是一个驱壳，醉倒的驱壳。倒下便是此起彼伏的鼾声，都不用洗漱和打招呼……”   

　　“等等，静儿，出来吧，回来吧……”曼儿心疼起来。   

　　“不可以，公司有好多的问题，我必须要解决这些问题，这些疑难杂症发现了就要解决掉，尤其是要在发展的初期形成良好的势头。现在是困难时期，而且他那么相信我，我不能说不管就不管，我还没有到崩溃的地步，我还可以的，我没事儿。”她抹了一把脸上的泪水，像上面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冲曼笑了笑。   

　　“静儿，何必这么辛苦呢，你可以放下，换一片天地，有更好的工作环境和舒心的工作伙伴；你可以背着包流浪，过你想要的生活，你知道吗？”曼拉着她手，一字一句的告诉她。   

　　“曼，我是个认真的人，我想把它做好。”   

　　“那好吧，我只有支持你，别喝咖啡了，你的胃还没有养好，别伤着自己了。”曼知道，静儿做的决定没有谁拦得住，况且还有酒瓶子这层关系，只得由他去了。   

　　静儿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着窗外的阳光，突然好刺眼，刺眼的睁不开眼睛，她揉揉痛生生的眼睛，不知道自己怎么在吊床上躺了这么久，竟然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