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商
参指西官白虎七宿中的参宿,商指东官苍龙七宿中的心宿,是心宿的别称。参宿在西,心宿在东,二者在星空中此出彼没,彼出此没。两星永不同时在天空出现。“天地玄黄,宇宙洪荒。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z鄋g)。”付祈染碎碎念着《参商》里的白话,想想上次和岑雪情分开已经时隔整整四年。四年前的那天,正值清明时节,寒雨纷纷,人欲断魂。岑雪情给付祈染唱了一支歌,歌名正是《参商》。从此以往,付祈染的记忆里那个字只念做“z鄋g”。
怨,一切只怨错误的时间里萌生了错误的情愫。高中二年级的学子,都勤勤恳恳不辞辛劳只待来年下笔有神助。终于在家长教师们苦口婆心好说歹说之后,岑雪情在最后一次应约之际吐露无奈,悲歌《参商》。
时至今日,付祈染身边的人一换再换,最长不过数月,最长不及四年前那时的一百天。她们都以不同的方式介入付祈染的生命里,也同样以不同的方式与他告别,而唯一一致的理由是,付祈染他不懂得爱。她们的眼里,付祈染多情却把女友只当成妹妹对待,她们都说体会不到恋人间应有的情感交流。
付祈染斜倚在沙发上,正望着杯中残存的柠檬红怔怔出神,突然铃声响起:“日月盈昃,辰宿列张,寒来暑往,秋收冬藏(z鄋g)……”回过神后寻思好一阵,才想起这个铃声还是那年清明之后给她设置的,心跳莫名加速。
付祈染依着她给的地址一路走去,在一家新开的水吧门口停下脚步。“日月盈昃,辰宿列张,……”铃声又起,付祈染没再迟疑,神色放松之后,走了进去。
“这首歌你设成铃声了?”岑雪情显得很吃惊,随之而来的却是,“你从来不迟到的。”
“这个地方很久没来,在巷子里穿了好一阵。”付祈染在她对面坐下,只是轻描淡写,抬眼相视,随即又转开目光,“有事吗?”
岑雪情有些不自然,因为她说他显得很不自然,直到服务员最后给付祈染递来一杯柠檬红。“你……”岑雪情组织着语言,可能要问的要说的真的很多,“近来可好?”
“都好。”
“你还存着我电话。”片刻间,付祈染失语。岑雪情终于还是切入主题,“他们说你很不好。”他还是没回话,她只好自己接着往下说:“我们就是那参商。现在,参宿已经有了依靠,商呢?”
“前尘渐忘,忘山忘水忘故乡。”付祈染终于开口,“就像这句歌词,渐渐地会忘记很多事,现在我已经不记得什么时候给你设了这个铃声了,我想最后我也会不记得我的初恋,甚至会不记得你曾出现过。”说话间,付祈染急忙收回和她对视的双眼,看向刚送来的柠檬红。“柠檬红的味道我喜欢过么?”没等岑雪情回话,他拿过杯子喝了一口,不再看向她,接着说到,“还行。”
付祈染有起身的意思,岑雪情慌忙间拉过他的衣角:“等等。”四目相望过后,还是无言,他转身、往外走。终于付祈染走在门口的时候被岑雪情叫停了,只不过他没转过身。
“谢谢你记得柠檬红,记得我。”岑雪情很清楚付祈染说谎时的样子,也明白付祈染刚才没有一句真话。“我们出现在彼此生命里,却来不及相伴。我想我们都会记得对方一辈子。”
付祈染至始至终没有转身,步子不大,方向不明,就只是走,朝着离开这间水吧的方向。
“不忍看辰宿列张,谁念过,千字文章,秋收冬已藏”。不知那个字到底是z鄋g还是c醤g,不知那段情该埋葬还是要收藏。恨只恨此生有缘无份,未曾抓住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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