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sppw 发表于 2016-11-29 19:03:18

裁决


   
   
    裁决
      
   
    凄凉的风阵阵的在耳边沉吟,噩梦的碎羽纷纷扬扬,鸦群嘶鸣,划开闷沉沉的空气。秋天似乎真的近了,世间悲哀的灵魂随着惊慌的叶子沧然落地,无形的锥子一下一下钝重地刺着破裂心,无力闪躲。
    手起。琴响。我的罪,应受的罚。族人们披散着头发,愤怒的仰天狂呼。粗重的铁锁链深深勒进我的双肩里,箍住我嶙峋的骨骼。
    风华绝代的蝶儿漫过岁月,穿越时空,由远而近,姗姗飘来,徘徊在两弦上下,层层叠叠,密密匝匝,让激动静止与寂寥。
    歇斯底里的骏马牵挂着我奔跑,鼻青脸肿的石头,满眼沙泪的湖泊,全副武装的蜗牛,呆滞安然的万年龟,啃着尸骨的骷髅……在我的身下呼啸而过,编进雨的谣曲,在风中传唱。
    人群中,掷破布和霉绳子接踵而来。
    周围的咒声,蝶语,从弦中缓缓流出,天上宫阙,一时不知今昔何年。
    只有蝶儿安静的匍匐在我的右肩,温柔的把头贴在我的皮肤上,它的羽翼光滑而细腻。
    不想回头,因为无法陪她继续看天荒地老。
    每个人都在疯狂的撕叫,天空在翻滚挣扎,蓝白灰交替涌湃。
    上帝站在高耸的云端对我说,我的孩子,来吧,到我身边。
    他的笑容很迷人,我醉了,梦醉了。醉了多少人的魂,一醉就是千年的美丽。
    在最接近的位置时跌落,支离破碎的血肉模糊,带着欣然微笑的脸,眼神清澈。
    拿着箭的丘比特,怒骂。
    背着翅膀的天使,流泪。
    惟有多情的蝶儿不肯离去,依然守侯在记忆里,编织着恒古的缠绵和凄美。
    一声沉雷,将恩怨.聚散击的遍体鳞伤,曾经的誓言,被阵阵狂风吹落,落于生与死长眠的时空。
    我被吊起在黑铜十字架上。这让我可以嘴唇干裂的稍微喘息,远望我的坡岸和草穴。可是,一群饥饿的土狗旋即扑了上来,楔形的铁钉同时伴着鲜血四溅嵌进我的手心。天旋地转,我的膝在半空屈服。可随即就被绑在铁柱上,任狗撕咬。我听见我骨头断裂的声音,我那些奔跑倏忽死在花白的古道。
    神职者开始打我,打到嘴角咧破,牙齿散落了一地,一颗颗。
    蝶儿忽然没命的逃,大约是被一串串轰鸣的泪声所惊吓,瞪着恐惧的眼睛望着我,望着历史。
    乘着通往冥界地狱的电梯缓缓而下,脱离自己的同时我扣响了地狱之门。我大声呼唤,可门依然紧闭。一片落叶飘在了左肩,地狱门前也是秋天了吗?四周却尽是空茫的寂寞。这片叶是人间的飘落,是谁的灵魂不懈的追随。我漠视这片叶慢慢呈现出一张脸,似曾相识。极力搜索渐渐淡去的记忆。却无力记起什么。我痛苦的蹲在地上。
    族长尖锐的眼睛深陷在皮肤里,唇角开裂得如烂布般,身后绽放着暗绿色达的丝绸长袍,上面潜伏着妖娆的纹路。
    他慷慨激昂读檄文,宣判我的存在,天理难容,天怒人怨。长篇大论把肥肿的脸颊胀成猪肝色,嗓门也扯烂得咽血,内脏全淹死在血壶中。
    我朦胧的看到族长每念到一个词大家就狂乱的欢呼起来,直到淹没后面的声音。模糊中,有血糊住了我的双眼,我最后的一瞥,是我今生青翠的家国,在一片腥红里倒塌。
    心碎。弦断。只有余音绕梁。
    秃鹫不断的上旋着。
    我是忤逆神明之罪,将要被处死。我听见闪电在草原的上方到来。雨挟裹着风暴在奔腾。我恍惚的看到了人群,我看到了我的父母,我的兄弟,我的姐妹,他们统统在人群中呐喊领军。族长与我还未成年的小堂弟着木棒与皮鞭,狠狠的抽打我。那些毒蛇一样的噬咬伴着雨的纠结让我血肉模糊,意识尖锐。
    黑衣人举起一把庞大的镰刀,断然挥下。他讥笑,我高歌。落寂的消失了。我的左眼掉落了一滴眼泪,两扇獠牙的狱门轰然洞开,原来只需一滴眼泪的力气。我快慰地迈向地狱之门,宿命的左脚无视地从那张模糊的笑靥上踩过。
    听到吗,谁的灵魂在哭?
    我的双手沾满鲜血,等着赎罪的太阳早已升起;
    人群散去。带着意犹未尽或者疲惫的满足;
    风怜。雨泣。一座孤坟,在那一片火烧的向日葵之上,拉开一道长长的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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